文若玫輕輕拍醒吳察爾,「察爾,醒一醒。」
吳察爾勉強睜開雙眼,頭疼欲裂:「二媽…」
「來,這醒酒的,先喝點,這樣比較好睡,明天起床頭也比較不疼。」
吳察爾接過了碗,咕嚕地喝了幾口,才稍為清醒道:「現在什麼時候了…」
「已經十點多了,本來想讓你好好休息,可是怕你明天會頭疼,所以才喊醒你。」
「二媽,我說的那些,只是單純…」
文若玫打斷道:「我明白,你做的很好,二媽不會放心上的。」
吳察爾安心地點點頭,他醉意未散,仍困倦地閉了雙眼,文若玫也不想擾他,便道:「那你繼續睡吧!二媽先出去了,剩下的事我會看著辦。」
吳察爾微微點頭,沒一會便已呼呼大睡。
吳慶樹臭著臉,「他怎麼樣?喝了沒有?」
「有,剛剛又睡著了。」
吳察烈也道:「媽,大哥到底怎麼了,他酒量又不差,從來沒看他這樣子喝得爛醉如泥。」
文若玫輕聲一嘆:「我剛問了一些,方嵐好像跟他分手了…」
「不可能吧!」吳察烈大為詫異,幾天前吳察爾才要求他帶著寧玉喜一塊當見證人,幫他兩人公證,那時吳察爾還如此堅定,怎麼現在卻是這種情況。
「媽,該不會是因為我…」
文若玫咳了咳,要吳察烈別再往下說了,吳察烈狐疑地望著文若玫,心中卻擔憂是不是自己通知了文若玫,而文若玫跑去阻攔這件事,兩人才因而分手,如果真是這樣,那他可真是好心作壞事。
吳慶樹冷笑道:「分手?好不容易認識一座金礦,她會這麼容易放棄?裝的吧!」
文若玫斥責道:「察爾那個樣子能裝得出來嗎?」
「他們會這麼容易分手?我才不信!兩個人在我面前演什麼失戀的戲碼,以為能把我唬住,未免也太小看我了。你明天跟察爾說,叫他不用演了,別丟人現眼。」吳慶樹冷冷道。
「慶樹,兒子現在都這樣了,你還說什麼風涼話!他們分手能有什麼好處?真不懂你為什麼老是要曲解別人的心思!」
吳慶樹雙眉一揚:「我可不是曲解,那女人想什麼我明白得很,以為跟察爾分手,就能掩飾自己貪慕虛榮的心機,做他的春秋大夢!我告訴你,別因為這樣就心軟,那女人沒這麼單純!」
「你又不是察爾,說得好像真的一樣,你就不能把人想得單純一點嗎?」文若玫瞪了一眼。
吳慶樹酸溜溜道:「那也要看什麼人!」
吳察烈也道:「爸,大哥都已經這樣了,分手還假得了嗎?大哥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,我看他沒有那種演技啦!」
「我兒子我會不了解嗎?察爾當然裝不來了,可那女人就難說了。」
文若玫聽了也煩,忍不住罵道:「我懶得跟你說了,你要這樣想也隨你了。」
文若玫不耐地走回房裡,吳慶樹白了一眼,忍不住對吳察烈道:「你看看你媽,真搞不懂她怎麼這麼喜歡方嵐,我看上輩子她們一定是母女,兩人今天才會這麼合得來,我不過說幾句,她就對我發脾氣。」
「爸,照你這麼說,你跟方嵐上輩子應該是仇人了…」吳察烈調侃道。
「你這臭小子!」
? ? ?
「大哥,你不要再喝了行不行!」吳察烈憤怒地奪下酒瓶。
「還給我!」吳察爾嘶吼一聲,撲向吳察烈,將酒瓶奪回,又窩在房內一角,猛灌了幾口,滿足似地笑了笑。
吳察烈痛心疾首,這幾天,吳察爾不但無故曠班,還每日喝得爛醉回家,一回家就將自己鎖在房裡,任憑家人怎麼勸,他就是不出來。
這天,吳察爾又未上班,堆積的公事讓部屬無所適從,只得將公文轉交給吳察烈處理,吳察烈一氣之下,將公事完結一個段落,憤怒地衝回家,豈料回到家,看到的仍是吳察爾委靡不振的身形。
「你可不可以振作一點,失戀就失戀,為什麼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!」吳察烈怒吼。
吳察爾瞄了一眼,哼了一聲,自顧自地又喝起酒來。
吳察烈氣憤地搶走酒瓶,憤而往地上一摔,吳察爾一見,整固人似乎失了常性,一頭撲倒吳察烈,兩人在地上扭打不停,「把酒還給我!」
「我沒酒給你,就算有,也不會給你!」
吳察爾發狂似的一拳打在吳察烈臉上,頓時,吳察烈嘴角滲血。
「啊!你們不要打了!」文若玫一聲驚叫。
「你們都給我起來!」
吳慶樹一聲爆吼,讓扭打的二人頓時停了,文若玫趕忙扶起吳察烈,心疼道:「痛不痛啊?」吳察烈搖搖頭,將嘴角餘血擦了。
吳慶樹跟文若玫也看不慣吳察爾這幾日的行為,三人心有靈犀地竟同時趕回家中,甫進門,便聽得吳察爾房中傳來打鬧的聲音。
「你這沒出息的傢伙!你到底有完沒完!堂堂一個男人,為了一個女人搞成這副模樣,你羞不羞啊!」吳慶樹氣得額邊青筋直冒。
吳察爾聽也不聽,跌跌撞撞地走出房門,眾人不知他要做什麼,只得尾隨著吳察爾,「察爾啊…」文若玫憂心地叫喚,卻仍得不到回應,吳察爾竟走向廚房,從冰箱裡又取出一瓶酒,開了罐就往嘴裡灌。
吳慶樹暴跳如雷,一個箭步奔向前,一手打落吳察爾的酒,勃然大怒地揮了一巴掌:「你這沒用的傢伙!」
「你幾天沒上班了?為了一個女人至於嗎?她有哪一點好,讓你墮落成這樣!你怎麼這麼沒用!」吳慶樹痛罵著。
「對!我沒用!我就是沒出息,怎麼樣!」吳察爾怒瞪著吳慶樹。
文若玫急忙上前勸導:「察爾,你別再難過了,時間一久,你就會淡忘了,不要為了方嵐,把自己的人生搞成這個德行…」
吳察爾推開文若玫,怒吼道:「我叫你別再管我,你聽不懂嗎!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話!你不過就是我爸的小老婆而已!」
文若玫一聽,眼眶泛著淚水,又道:「你媽將你託我照料,我怎能不管呢…」
「不要再把我媽搬出來了!每次都只會提我媽我媽!你用我媽的名字拿了多少好處啊!不錯嘛!又是總經理、又是吳家唯一的女主人,用這一副委屈可憐的模樣,賺得可真多啊!」
「大哥,你對媽胡說什麼!」吳察烈聽了也怒。
「你對你二媽胡說什麼,快跟她道歉!」吳慶樹大吼。
「道歉?」吳察爾瞪著吳慶樹,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,指著文若玫道:「我只不過對這個女人說了幾句難聽話,你就要我跟她道歉?那你呢!這幾年你對方嵐說的甚過我百倍,你跟她道歉過沒有!」
「那女人憑著什麼?她哪一點可以跟你二媽比!那個不知羞恥的女人,提她的名字,我還嫌髒了自己的嘴!」
吳察爾一聽,憤怒地將身邊的雜物砸在地上,文若玫連連驚叫,吳察烈連忙奔向前,抓著怒不可遏的吳察爾,「大哥,你住手啊!」
「讓他摔,摔壞一批,我再買一批,要我跟那女人道歉,門都沒有!這輩子你都別指望跟她在一塊!」
「都是你!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方嵐,現在她離開我了,你滿意了是不是!都是你逼她的,讓她離我而去,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…」吳慶樹扭過頭去,狠心地不做回應。
吳察爾終於崩潰,他跌在地上痛哭失聲,文若玫彎下腰,哽咽道:「察爾,既然這樣,你就不要再想她了…」
吳察爾一擦淚,推開吳察烈,抓著文若玫的手,怒道:「為什麼你就可以接受這個女人!她跟方嵐有什麼不同?方嵐做了這麼多事,也是想討你的歡心,你卻偏說她心機深,那這女人呢?」
「察爾,你先放開…」文若玫的手頻頻作疼。
吳察烈也急:「大哥,有事慢慢說,媽的手被你弄疼了!」
「你這臭小子,還不快把你二媽放開!」
吳察爾索性抓住文若玫,怒道:「你逼走方嵐,那我就趕走她!你既然這麼勢利,嫌方嵐條件不好,那這女人也沒資格待在這兒!」
吳察爾拖著文若玫,連抓帶推地將文若玫逼入了大門,文若玫驚慌道:「察爾,我是你二媽,你快放開我!」
「臭小子!你瘋啦!」吳慶樹怒喊。
「大哥!」
吳察烈怒氣攻心,撲上前去,跟吳察爾扭打在一塊。
吳察烈自小就崇拜吳察爾,光是看他一副自信驕傲的模樣,心中也不由得自傲這各男生是自己的哥哥,從小便學吳察爾學了十足,幸而當時吳察爾雖不喜文若玫,但年紀幼小,自己是獨子從未有伴,吳察烈忽然出現又特別聽從他的話,吳察爾也打從心底喜歡吳察烈,兩人的感情自小培養,自是深厚。
但吳察烈這時聽了許多吳察爾污辱自己母親的話,這股怒氣怎麼也嚥不下去,一時出手也忘了輕重,一拳拳揮在吳察爾臉上。
文若玫趁空離開吳察爾,心神未甫,吳察爾幾日來未吃幾頓飯,又帶著酒意,力量不若吳察烈,文若玫定了神,才驚道:「你們別打了,快住手!」
吳慶樹也急忙衝向前,拉開吳察烈,怒道:「你要打死你大哥啊!還不快停手!」
吳察烈被吳慶樹拉離了幾丈,跌坐在地,他頻頻呼氣,才終於回神,抬眼一見,文若玫已在吳察爾身邊哭泣叫喚,他當時氣得快失去理智,現在才發現自己出手有多重,吳察爾臉上盡是血漬,人已昏厥。
吳慶樹一臉擔憂,頻頻叫喚:「察爾,你醒一醒啊!」
吳察烈顫抖地走向吳察爾,「大哥,對不起、對不起,你醒一醒,我不是故意的…」
吳慶樹轉頭對吳察烈怒道:「你幹什麼出手這麼重!你真要打死你大哥是不是!」
吳察烈心中愧疚不已,「我沒有…」
文若玫哭道:「別再說了!察烈,快!快把你哥背著,我們趕快送去醫院。」
吳察烈急忙背起吳察爾,駕了車,一群人急忙駛向醫院。
索性吳察爾傷勢不重,仗著酒意沉睡,倒也省了他清醒時便胡鬧的功夫。吳察烈自責不已,望著吳察爾臉上的傷勢,久久不說一句話。
文若玫哽咽道:「慶樹,兒子現在都這樣了,你別再堅持了好不好,這幾天察爾為了方嵐都快瘋了,你就不能乾脆答應他們在一塊嗎?你真要失去察爾你才甘心是不是?」
吳慶樹鐵青著臉,望著吳察爾只是沉思。
「你到底還要逼察爾多久?這幾天你也看到了,他頹廢成這各樣子,哪一點像察爾,你就讓他活得自在一點好嗎?」
吳慶樹凝重道:「察爾還睡著呢!這件事以後再說!」
吳察烈也道:「爸,你就依了大哥吧!他們在一起三年了,真要分也早就分了,這次方嵐一定是感到絕望,才會下決心離開大哥。以前只要你說不喜歡,大哥哪次沒依著你,這次就唯獨方嵐,大哥是怎麼也不肯放手,才會把自己搞成這副田地。」
「你還敢說,你把你哥打成這樣,我都還沒怪你,你還指責我來了!」
吳察烈懊悔道:「當時我聽大哥說了這麼多欺負媽的話來,我一時氣昏頭,出手就忘了輕重。但說到底,大哥會變成這樣,也是爸逼出來的,爸如果早些答應他們,大哥至於糜爛成這樣嗎?」
吳慶樹吼道:「好!你們全都怪起我來了是不是?」
文若玫哽咽道:「你老說方嵐若嫁進來,對這個家沒有好處,可是你自己看看,沒有方嵐,這個家又好到哪去了?察爾三天兩頭出事,這個家什麼時候才有安寧!」
「慶樹,你逼著兩個孩子分開,又得到什麼了?你跟察爾每天吵鬧,吵得父子感情都快沒了,這就是你想要的嗎?不錯,你是擔心察爾,擔心他的一切,但兒子也大了,你不能總是這麼替他拿主意、下決定,這是他自己的人生,不是我們的!」
吳慶樹悶不吭聲,僵著老臉看著文若玫母子替察爾求情,他越聽越煩,心中也氣方嵐這個女人對吳察爾影響果然真大,一招分手就把吳察爾吃得死死的,但吳察爾如今住在醫院,文若玫也怪起他來,他再怎麼怨方嵐,也不好在這時發作。
「好了,你們別再說了,等我想清楚以後再說!」吳慶樹繃著臉,凝重地離開病房。
文若玫叫道:「慶樹!你要去哪啊?」
「透氣!」
吳慶樹遠遠大吼一聲,文若玫低聲一嘆,看來要讓吳慶樹接納方嵐,還有得路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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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Jan 01 Fri 2010 03:27
情牽夢迴(三十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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