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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光飛逝,不知不覺也過了五百年。

這日,馬小玲在門前庭院,繼續她未完成的小說。

況天佑捧了兩杯咖啡,一杯放在馬小玲桌前,一杯則自己悠閒的喝了起來,他見馬小玲專注的趕稿,忍不住抱怨道:「我的大作家,停下來喝一口你心愛老公泡的咖啡吧!」

馬小玲笑了出來,手卻仍不間斷的繼續:「怎麼啦?你不在房內陪你的小天棠,跑來這騷擾我啊!」

況天佑和馬小玲多年後又喜獲麟兒,他夫婦開心不已,雖然想不透他二人為何又能繁衍後嗣,但是新生命的降臨,讓況天佑夫婦的生活又增加不少歡樂。

況天佑搖頭道:「你的寶貝兒子好不容易才讓我哄睡,我把屎把尿了一個早上,現在才有空閒來看看我的老婆,誰知道她只顧趕稿,不顧老公的愛心咖啡。」

馬小玲放下手中之事,乖乖的喝上一口咖啡,笑道:「哇!怎麼這麼好喝啊?有愛心加料果然不同凡響。」

「怎麼沒看到天涯?」況天佑搖頭晃腦地找著。

馬小玲嘆道:「她應該在後院照料那些花花草草吧!」

面對天涯的反應,況天佑只能無奈地搖頭,經過了這麼多年,天涯雖不若初時那般傷心,但整個人也彷似失去了生氣,連笑容都難得一見。

想到這,況天佑不禁思念起復生,「我們有多久沒看到他們了?」

馬小玲道:「我也不知道,我都活幾百年以上,連自己幾歲都算不清了。我現在只想趕快把稿件交出去,那個催命鬼每天都要來催我好多次。」

況天佑笑道:「你這叫自找麻煩,當初誰要你寫小說,放著現成的老闆娘不當,我管著幾家酒吧都沒人來跟我分擔。」

「當初太想念復生他們,想把他們的事情記下來回味,誰知寫著就上癮了。你的酒吧我管了這麼久,早就厭了,反正你的得力助手這麼多,少我一個不要緊的。」馬小玲說完,吐吐舌頭。

況天佑搖搖頭道:「就知道你會這麼說。」



此時,庭院外一個女孩連連揮手,大叫道:「伯母!伯母!」

馬小玲欣喜的喊:「快進來!」

那女孩開心的笑著,嘴旁兩各酒窩襯著俏皮,她一雙靈動的大眼,長睫毛刷啊刷的,明亮有神,遠遠就能讓人注目,甜美的笑容銀鈴的笑語,讓人一見難忘。

那女孩端了一盤菜進來,放在桌上,嗔道:「伯母,你又要痛苦了,我媽要我拿來給你吃的。」

馬小玲和況天佑望著那盤菜面面相覷,看來已受過不少荼毒了,那女孩看著他二人的反應,笑道:「我媽就愛挑戰些新口味,我在旁看她煮菜,差點沒嚇壞我。」

馬小玲笑道:「沒關係,我吃吃看。」

馬小玲吃了一口,眼神有些難受,她好不容易吞嚥,卻對況天佑道:「天佑,你來嚐嚐。」

「呃…這種差事還是你做吧!」況天佑看著馬小玲食不下嚥的表情,可不敢嚐試。

「別吃了,晚點我拿給波比吃,反正牠什麼都吃,我媽不會知道的。」馬小玲一聽,放心地抒口氣。

「天涯姐姐呢?」那女孩望了望。

馬小玲嘆道:「她應該在後院照料那些花草,現在只有那些才能引起她的興趣。」

那女孩點了點頭,低聲嘆了口氣,她從父母口中了解自己家族與況天佑一家深厚的淵源,自然對天涯的事也知道不少。

她雖然平常時時會找天涯談心,但始終不敢碰及天涯內心的傷痛,有時聽著天涯喃喃自語地說起一些屬於sky的往事,她也只是專心地聽著。

那次無意間向天涯說起,何家有道古老的咒術能將思念傳至彼方,天涯聽了大為振奮,不斷央求她向家人問個清楚,所以這次她是特地前來將這道咒術告知天涯。

「天涯姐姐正等我的消息,那我去後院找她。」

況天佑一聽,忙問:「什麼消息?」

那女孩簡潔地說了,馬小玲皺眉道:「心悠,這件事還是別告訴天涯了,往後她再問起,你就說這咒法早已失傳了。」

「為什麼?天涯姐姐等得很心急呢!」

況天佑嘆道:「心中那股思念又能傳到哪去?sky過世了這麼久,天涯到現在還沒能放開,你若將咒術告訴她,只會讓她更執著而已。人不能只活在回憶,要懂得向前看才行。」

何心悠雖然憐惜天涯,但況天佑所說也不無道理,只得將這事隱瞞了。



何心悠望著馬小玲的稿件,連忙坐下來道:「伯母,你小說還沒完成嗎?我等好久了耶!」

況天佑笑道:「小玲,又一個來催稿的。」

馬小玲微笑道:「還沒呢!」

「那他們的結局會怎樣啊?伯母之前的幾部我都看過了,你知道嗎?我同學都等著想看復生和毛憂會不會相聚…」

馬小玲幽幽道:「也許結局就是這樣了,不是每個結局都能皆大歡喜…」

何心悠滿臉失落:「不會吧!伯母,你讓他們相聚嘛!」

況天佑笑道:「心悠,故事可以相聚,可以圓滿,只怕人心難全…」馬小玲領會似的點點頭,握緊了況天佑的手,淡淡的笑著。

心悠嘆著長長一口氣,好似以為自己領略了那些不圓滿,馬小玲忍不住笑道:「心悠,好端端嘆什麼氣啊?」

心悠笑著搖搖頭,況天佑問道:「你應該快畢業了吧!想過要做什麼嗎?」

談到未來志願,何心悠笑得燦爛無比:「我打算去考星航官,在星際中航行,遊覽每一個星體是我最想做的事!」

馬小玲道:「你媽會肯嗎?你媽說過你天資好,法術學得比你哥還要精,她很希望你接下家傳技能呢!」

「還有老哥嘛!」何心悠扁著嘴道。

況天佑回憶道:「想當年妳祖先是出了名的奇人,你們何家不少法術都是他自創的,可以說是這一行的翹楚,唉!真想念他。」

「伯父,我也聽媽說過不少祖先的事蹟,你多說一點嘛!我好想聽他的故事喔!」

「他的事幾天幾夜都說不完,以後你總會知道的。」況天佑也沒想到,何有求在復生走後沒多久,竟然與一名女子相戀,兩人當時的老少配還成為美談。



「妳有興趣的話,我也可以告訴你祖先的事蹟,他的故事我很熟…」房內忽然傳出聲響。

況天佑聽言,瞇起了眼凝望著房內昏暗的光線,只見逐漸走出幾人,笑意頻頻。

況天佑激動地站了起來,嘴角隱隱牽動,想喊的話卡在喉嚨裡發不出聲。馬小玲也是一般訝異,她的笑容淡了,趕忙揉了揉眼,再度看仔細時,眼前仍是無法置信的事實。

那幾人終於在朝陽下露了臉,幾張熟悉的臉龐讓他二人驚喜無比。

何心悠望著況天佑二人驚愕的表情,小聲道:「伯母,這是你們的朋友嗎?」

況天佑和馬小玲激動地無法言語,只是呆站著看眼前的那群人。

「大哥…」那人終於喊了一聲。

這句熟悉的稱呼,頓時讓況天佑和馬小玲紅了眼眶,只聽得那人又道:「大哥,我回來了。」

馬小玲的淚水湧出:「真的是你們…我真不敢相信,真的是你們!我在作夢嗎?」

那人露出燦爛的笑容,馬小玲哽咽不已:「沒想到竟然還可以看到你們,你快去找她,她在後院!」只見另外一人笑著點點頭,轉頭步入房內。



況天佑開心的一把抱住那人,激動的淚光盈盈:「復生、復生,你讓大哥等的太久了,你終於回來了!」

「大哥,對不起,讓你們等了這麼久。」復生也是熱淚盈眶。

「沒關係,回來就好、回來就好。」馬小玲在一旁看著,不斷擦著開心的淚水。

況天佑推開復生,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一遍,復生仍跟離去時一般沒有不同,只是整個人多了分莊重,看來又更成熟許多,他身後兩名命運恭敬地站著,顯然是復生的下屬。

「事情都處理完了嗎?這次是回來看看我們的是不是?還是回來跟我們團聚的?」況天佑問了許多。

復生笑道:「事情已經處理完了,這次是祂特地准許我們回來跟你們團聚,所以我不用再走了。」

「那真是太好了!」馬小玲欣喜得笑了。

馬小玲又道:「那哥跟啟明怎沒跟你們一道回來?」

「他們本就不屬於這裡,所以沒有理由長待此處,不過右令說了,他跟左令有空閒時,一定會過來探望你們。祂知道我一心想回來,也明白我跟這裡割捨不下的情份,所以讓我們回來接替這裡的天、地二書,監管這片大地。」復生道。

「真是太好了…雖然等待的時間是這麼難熬,可是重逢之後的喜悅卻是難以言喻的。」況天佑吸了吸淚。



何心悠實在無法理解他們談話的內容,看著他們又哭又笑,一時間也插不上話。

馬小玲擦了擦淚,這才想到何心悠還傻傻地看著他們,連忙笑道:「你看看我們聊的都忘了心悠了…她叫何心悠。」

「你走了之後,你師父認識了你師母,所以這是你師父的後人。」

「是嗎?師父總算敞開心胸,願意接納其他人了…」復生盯著何心悠,眼裡似有眷戀,他大方的伸出手,開口道:「妳好,我叫復生。」

「復生?你該不會是伯母小說裡的那個人…」何心悠有些詫異,卻見馬小玲俏皮地笑了笑。

何心悠伸出手,掌中卻傳來一股暖流,她心頭碰碰直跳,一時竟不敢直視此人,只低聲道:「你好,叫我心悠就好了…」

復生緊緊握著何心悠的手,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,何心悠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,雙頰頓時緋紅,趕忙掙脫復生的手。

「心悠,很高興認識妳。」何心悠輕輕的點頭,臉頰的潮紅更熱。

「這是我的見面禮,送給妳。」復生將頸間的項鍊取下。

何心悠一聽,忙道:「不用了,你不用送禮物給我,我們才剛認識而已。」

「妳不用不好意思,這項鍊…本就屬於妳…」復生微微一笑,望著何心悠的臉龐,堅定道:「我幫你戴上。」

馬小玲和況天佑對望一眼,望著那條熟悉的頸鍊,馬小玲胸口直跳,淚水又已湧出:「復生,心悠難道是已經輪迴的…」

何心悠聽復生如此堅決,一時間竟無話婉拒,怔怔地讓復生替她套上項鍊,她撩起了秀髮,露出她胸前雪白的頸胸,一塊小而粉色的胎印顯眼清晰。

「為什麼我們都沒有發現…她的動作語氣像極了毛憂…我怎會這麼粗心…」馬小玲忍不住哽咽。

何心悠拿起墜飾看了看,只覺得熟悉莫名,她轉身一望,正接著復生深情的雙眸:「我說過,我不會忘記妳,當妳轉世為人,就是我回來的時候。」

馬小玲聽言,眼淚直撲撲掉下,況天佑也露出欣喜的笑容。



天涯小心翼翼地在各色花朵上溫柔的淋上清水,只聽得身後傳來腳步聲,天涯輕聲道:「心悠,是你吧!」

天涯頭也不回,仍專注地照料她那些花草,又道:「心悠,我上次請妳代我詢問那道咒術,妳問到了嗎?是不是真的像你說的那麼神奇,可以把自己對某人的思念傳給他?」

「如果真的這麼靈驗,我一定要學到這門法術…」

天涯聞著各色花朵的芳馨,又喃喃自語起來:「也許我的思念他收不到…有了這道咒語,他就能知道我有多思念他。」

那人從身後緊緊地抱住天涯,柔聲道:「不用學了…妳的思念我早就收到了。」

熟悉的聲音在耳畔迴響,天涯愣了一下,隨即眼眶泛紅,但她不敢回頭看,怕看了,那幻覺又會消失。

她肩頭微顫,聽著那人又開口道:「當初神龍用最後一口氣保全了我的命脈,命運將我帶走,這才發現我仍有生機。命運之神憐我,也道這是我和祂的機緣,於是將我留在祂身邊。」

「這些年,我擔起命運之責,跟著左右二令和復生一塊消弭宇宙間的危機,直到宇宙恢復平靜,祂才准許我們返回和你們團聚。我心中無時無刻都在惦記著你,對不起,這些日子讓你為我流了這麼多眼淚…」

天涯斗大的淚水一顆顆掉下來:「你說的都是真的嗎?sky,我會不會轉頭看你,你又消失了,就像夢境一樣,每當我要抓到你的時候,你總會消失…」

「這一次換我緊緊地抓牢妳…」

天涯顫抖地轉身,一張熟悉的笑臉清楚的印在她眼裡,她淚水更多:「真的是你,真的…我ㄧ直都相信你一定會來找我…」

sky溫柔地擦乾天涯的淚痕,自己的淚也險些流出,他吸了吸淚,笑道:「是我,我不會再離開你。」

sky摟緊了天涯,天涯等這一刻等了許久,壓抑不住的淚水在sky的胸膛狂流。

馬小玲和況天佑早在一旁看著,他們見到這兩對愛侶終能相聚,欣喜的淚水也止不住。

「小玲,你的小說可以寫下結局了。」馬小玲點點頭,和況天佑緊緊相偎,兩人相視而笑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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